爱是心无旁骛,非他不可。
—— 一个cp厨的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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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温】神鬼知你

*文:慕卿

*CP:#藏温#藏镜人×神蛊温皇

*合志文解禁,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原剧向,藏温年轻时期,大概发生在羽国动乱之前、温皇从羽国回来之后的事,地点:军营。

*****


 他曾也是人,他该是人,他应就是那样的人。


「你我不是永不离分的痴男怨女,那便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他这样说的时候,把杯中酒给洒了,对于爱酒的人来说这样真浪费,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为的是想接,接住里头透出的不知名的将来,接住那只异常白净的手。

彼时凉亭里吹来徐徐微风,立冬就在昨日,下起大雪,惯穿皮草的苗疆人逐渐换了袄衣,却也是暖融融的,披在身上能闷出热汗来。

常年在本地的人早不知寒冷为何物,而刚去了趟羽国的神蛊温皇显然遗失了那份记忆,手臂上还攒留着那边气候的余温——是和风熙暖,又是泠泠冻水,环绕在他的身上,使得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愈发凛冽。

他来造访军营,藏镜人还蒙在故里。

秋末进行一次操演是军中规定,准备已久可不能出差错,再者,上回去王宫的经历历历在目,藏镜人实在不愿再回想一次,若不是千雪始终拉着他,他就是不肯咽下那口气,说不出有违想法的话。

他认为王宫的酒一般,什么琼浆玉露,中原只有王孙才能喝的贡品,还不如随手酿的米酒香醇,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千雪跟他说温仔没来,他觉得很正常,神蛊温皇根本就不会来这种场合,其一不是贵族,其二搭上边的不是闲散王爷就是草莽将军,在满座都是文臣的眼里皆是不可与之共事的家伙。

俗话说文人好战武将主和,那就是腹中有墨,便以为能够挥动山河,纸上谈兵谈得叫人烦躁,真恨不得当场将桌子椅子全给掀了。

那时得知了温皇去民间游历,同样是文人,这人的“文”说不定能与“武”并驾齐驱。

一个过于聪明的智者在找不到可以尽情施展才能的地方就会不想动,但这绝对不会是他的想法,谁会愿意大隐隐于市,谁不想趁着年轻一展抱负。

藏镜人听了安慰摇头叹气的千雪,千雪自是想到自个儿的遭遇,又是被禁足又被逼着念书,是越活越回去了。

藏镜人少年起就奔赴在战场,衣摆上都沾着硝烟,他看得要更长远,拍拍挚友的肩,说道:“很久以后你会发现你才是最轻松的。”

“我轻松?”千雪真觉得他在咬文嚼字,“我难道不是该要头大的那个嘛?不说这个了,藏仔啊,你这回要待几天?”

“明天就走。”

“明天?”千雪捶胸顿足感觉世界都灰暗了,两个朋友先后离开视线,这下想说句话都找不着人,能不伤心难过么?

他指着旁边东倒西歪的好几坛酒,是从王宫里顺出来的,虽说酒香不浓,但不怪酒的事,好好的酒还得好好品,只有产地需要斟酌斟酌,而且喝都喝下去了,你还能回去它的产地开朵花来不成?

因此他表示,“把这些都喝了,不醉不归,等你到了战场就会想到我这个兄弟,还能打个酒嗝出来!”

藏镜人听得失笑,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拔开木塞闻着酒香,倒真的不再计较米酒和贡酒的区别在哪里,只有两人的桌前,还少一人,便就是无尽的寂寥,人与人之间的交集能成这样也是妙哉——三人行,少年知天下。

“唉,藏仔啊,我想念温仔了。”

“他不会死。”

“你怎么这样!老咒他死不死的!”

藏镜人扭开头冷笑,心想也不知是谁老爱在他面前古古怪怪,就那神神叨叨的模样,你咒他千年万年他还能爬起来。

也许这样的想法传达到了,藏镜人手里的毛笔被掰成两截,火炉里烧掉的纸飞出无数火灰,许是将军的神情凶神恶煞,一旁的传令官吓得抖了个三抖,直说我在外等候,您写好后交我就成,接着立马开溜,跑得跟火烧屁股似的。

传令官走了又来了军医,隔着老远就跪爬着进来,瞧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世人怕都要以为将军将要草菅人命或者谋权多位将成暴君了。

藏镜人还没见过平素里软绵绵跟小羊似好欺负的军医吓成这样,警告一声把背捋直了,这才问道:“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中……中毒了!”军医压根就不敢凝注他鹰眸般慑人的眼神。

藏镜人冷眉一肃,算是看出端倪,“哦?你的意思是这还是你解不了的毒?”

“天下之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一名小小的军医……”

“你当时来应召,背的是《伤寒杂病论》,讲的是每一件救人的案例。”藏镜人不感兴趣地表示其他的不想听,你给我下去。

军医明显是欲言又止,他也不再为难了,对着这样一副面孔拿不出多少气。自己手下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若不是有些能力就不会聘用,不是绣花枕头,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军营里常年沐血征战,不是供佛的地方。

他跟着过去,果不其然军帐里个个面露菜色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一见他进来,众人瞪大眼睛看的却是他身后的方向, 那里站了一人,蓝衫玉立,羽扇纶巾,好一个儒雅温润的公子,只是这位公子显然是个恶魔,或者——

正是因着他,让士兵们立马联想到他的名字。

神蛊温皇。

若说这天底下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那就只有他,若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他解不了的毒,那也只有他。藏镜人几乎是立马明了缘由,旋过身意欲捉住这人的手腕问个清楚。

温皇闪得快,摇摇羽扇掩住一半脸,以着清冷的嗓音缓慢地说:“久见了,好友。”

 “解毒!”这可不是什么惹人喜爱的打招呼方式,藏镜人皱紧眉头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摇晃。

不是第一次了,却是第一次危及到自己周围的人身上。

平素里他要玩谁是他的事,纵藏镜人是他的好友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用不着管他的走向,苗疆三杰里唯独藏镜人是完全没有立场去置喙谁会否走上邪道的,因为他自己就一直走在邪道上。

谁的立场不是立场?

神蛊温皇有胆识有智慧,应当有丰富多彩的经历,他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只是,这会儿再不喝停,最后一个倒下的该就是自己,改明儿温皇回去要告诉千雪的就不是挚友的消息,而是挚友的死讯。

想到了这里,温皇笑出声。“凤蝶你看,我都说不用来了……”说到一半才想起小姑娘还在外头,只得叹气,率先步出了军帐。

他要走,藏镜人撵住他不让他走,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马厮,马儿吃草吃得正欢,他们却是连马都不如,相看两生“厌”。

温皇拿着一本书,书上封面写着《羽国志异》,藏镜人往脑海里搜索并无记忆。

这个书呆子大概是最机灵的书呆子,从少年至今哪一年不是泡在书堆里,他头顶上不生长出文字来也是神奇,说不定他就是文字变幻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优哉游哉,现在却是勾起唇角愉悦地说起挑衅话,“我在你第一次走火入魔时练成金盏蛊,如今这些是最后几尾了。”

藏镜人抓住话中意思,低头去看他脚上蹬的靴子,想是走了远路,边沿还沾着湿泥,褪不干净,被阳光一晒攀着原处扎了根,泥沙卷在裤腿里,下摆还见风尘仆仆,鲜少……

能见着他这样狼狈,他一向是整洁的,爱干净,容不得瑕疵,他应该是心不在焉,太过兴奋,或者太过激动。

藏镜人不禁斜睨着他,玩心四起也好,能起成这样不起肖,着实不应该。

可若真起了肖,军帐里那些家伙还能活么?首尾呼应这种事说起来就是讽刺了,自己第一次练功时的走火入魔根本就没金盏蛊什么事,只是恰巧赶在那时候突破瓶颈期罢了。

“你去过羽国,见了什么人?”藏镜人一眼就看穿了他。

“哈,和你说话真让人高兴,罗碧。”温皇走上两步,扇子往前敲敲马儿的脑袋,马儿吃着草,没空理他,鼻孔朝天冲他呼出气,果不其然他退了,退近藏镜人这边,侧着身子半倚,两人就像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马。

温皇深吸一口他身上的气息,是来自战场上的风声,不休不止,狂妄霸道。温皇说:“这匹是千里马。”

“传令官不骑千里马难道骑蜗牛?”言下之意是没有时间等慢得要死的人。
温皇笑道:“千里马日行千里,终有力竭之时。”

藏镜人盯着他挡眼的高帽和繁复的发束,“使命完成,力气竭尽也是英雄。”

“可你看,不是谁都一样,你就不能成为英雄。”温皇忽然看向他,深沉的目光落在他冷峻的五官,意有所指地流连。

藏镜人冷哼,知道他提起自己的身世,也道仗着两人关系好不怕被报复,不然他绝对不是一个任由别人议论的性格。他蓦地说道:“在我这边你不用这样,你说的话再多,我知道不是向着我,那你随便,我都懒得管。”

“我也是这样想的,罗碧。纵是英雄还非英雄,这是我去过羽国之后收获的感想,估且论之为我在意的方面,我的金盏蛊何尝不是战书呢,看着地狱,比身在地狱更有意思。”

温皇似是想起了什么,见藏镜人瞪他一边安抚说我能下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能解毒解得神不知鬼不觉,一边怀念起了从前又道:“这是我第二次来军营找你,上次还是被千雪拖着来的,他一直夸赞你的英勇身姿。”

藏镜人眼角一抽,对他这口舌功夫也是相当无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给你一鞭子又来讨好你,掌握着你的情绪,稍微波动就知道要顺一顺,太会利用人心了。

对此藏镜人是不屑为之的,阴谋之外还有阳谋,再深的心机也敌不过世俗的黑暗,心中要丈量的不是正义,而是公义,公义可不在人们手中,只是自我的天平。

他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温皇就沉默了。温皇在翻看《羽国志异》,自他说出那句话开始,藏镜人真的不再担忧,可见这个男人信任他,甚至欣赏他的能力,知晓他拿捏有度。

他不知怎地没有被感动到,反而笑出了奇怪的声音,低沉的、柔腻的、温和的,过于亲昵了,眨动的长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像是一把把小刷子,刷出无数个让人想飞蛾扑火的光影。

藏镜人侧目注视着他,这才后知后觉——将其他全抛开,这就是温皇想见他罢。

他们步至凉亭,大约是一里之外,旁边是偌大的芦苇荡,另一头是长长的溪流和荒地,看不到尽头。

这样的地形大概是最适合操练的,没有闲杂人等,不会殃及无辜。凤蝶没有跟着过来自然是留在了很远的村庄里头,毕竟之前在羽国她也是同样,没有进入羽国国境,只在边境晃悠,按温皇的话来说,那便是——

你一个小女娃陪着我并不好,我要考察民情,不宜带上累赘。

凤蝶面无表情道:“我是累赘,还是你本身就是累赘?”

“对于雁王阁下来说,也许是。”温皇这声笑,笑得张狂。

他低下头来,亭下是小池塘,鲤鱼游得正欢,他的衣袂一路滑下,几乎要与鲤鱼的鱼鳍纠缠在一起,因而它们都翘首顾盼看他,觉得这样的人类光鲜亮丽,他眯起他凉薄的眼,里边含义让人捉摸不透。

藏镜人看着他脱下鞋子慢吞吞放到角落,之后抬起双腿伸直,也许难得这样放松,他舒了口气,摇扇的动作也变缓。他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他说不定还拥有另一层伪装,而且掩饰得分外透明。

“你来找我做什么?”转来转去没找着好位子,只得挨着坐下。

温皇隔着足袜触到了他的体温,颇重的衣甲沾着寒凉之气,衣甲下的手臂却很是暖和。温皇的脚趾尖蜷缩了一下并没有离开,堂而皇之地贴着,一肘搁在旁边,当他笑起,就像少年时候初见,站在千雪身边谦谦颔个首。

当时藏镜人面色疏离得很,对千雪打哪找来一个家伙生起闷气。他看出神蛊温皇不是等闲之辈,与其担心害了千雪,还不如担心会不会给自己下绊子。

现在想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藏镜人怎么可能会畏惧一个比自己小的家伙,他没有于当下拧对方脚心,就是说明已经习惯了,哪怕话不投机,他俩的世界也交错在边缘,重合得快。

“我去了羽国,见到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温皇拖长尾音,望了眼外头明朗的天空,“我在想多年后,用不了多远,终究还能见到那个人。”

“哼,你要引他出来的方式我有所了解了。”藏镜人啧啧直道。

温皇失笑,“还是好友懂我,我看你英姿飒爽,埋头为交趾带来荣光,便想为你带来一些新鲜事,让你不再无聊,所以我来了。”

“你不来我也不无聊。”藏镜人还记得和千雪把酒言欢的情形,是这人没有参与,才落得一丝丝孤寂。

千雪知道如何经营三人的友情,甫介绍彼此相识就拖着拽着温皇来军营瞧个究竟,那会儿温皇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头到尾扭开头,似乎对挥洒着热血的糙汉子不感兴趣。

他掩口掩鼻,连坐都不坐,藏镜人最后实在看他不惯,拉着他过来将他定在长凳上,推给他午饭。

“这是肉,别人想吃都吃不到。”藏镜人凶极反而放柔了神情,别别扭扭地拐着弯说明伙厨为了新客特地做了好菜。不过温皇鲜少吃肉的,就算要吃也挑剔,特别不吃大块又肥腻的红烧肉。

藏镜人的思绪越飘越远,温皇注意到了,笑了笑,“有些时候像你这样直率也是很好的,好友一如既往,当真是我的榜样。”

虽然是夸奖的话,可藏镜人怎么就听得这么别扭呢。

那样的笑容太刺眼了,待着总不动的突然说要去远游,一游就游到别国去,这之后大概又要懒个三年五载。若他真的是心血来潮,他回来时走累了,借道儿歇息歇息,又何妨?

但是,藏镜人觉得他稍微有些变了,说不出是哪里的转变,他还是那个活跃于人们茶余饭后的天才少年,却唯独忽略了他儿时取父人头、十二岁被巫教赶出门、几年后又回头灭了巫教的事实,一半是没人将闲话总挂嘴边,一半是——

如果藏镜人在途中听见,他会勒令那些好事者闭嘴,他听不得别人中伤自己人,哪怕是事实,也用不着加以评论。

“别让我逮到你在对我打主意。”藏镜人二话不说要扼杀掉他的心思。

“耶~我可是站在好友这边的。”温皇摇扇轻顿,抬了抬左脚,“而且走不动了,小腿肚也疼。”

他俩的相处就是这样奇怪,藏镜人和千雪在一块还能天马行空吹牛,无忧无虑,他和他不是打起来,就是没事找事。藏镜人万般不爽也腾出手为他服务,布满粗茧的大手轻重有力地四处按捏,有时觉得气,就加重力道,还能掐出个印子。

温皇沉吟着,几次都欲言又止,难得惬意的时光中他说起羽国的动乱,说起羽国再现的太平,说起一路听来的传闻,说起人们在喜乐中忘忧,又在喜乐中生事。

这些藏镜人见得多了,静世反而多有摩擦,个个都没事做,而乱世恰是正好,奔波赶赴的永远是值得一去的地方。

温皇在余光中注视着男人低垂肃穆的眉眼,恍然也不记得这是位将军,不说话的时候好像归心似箭,可他是在思念着谁呢?修长的指尖刮着扇骨,温皇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都还没出现在他所拥有的记忆里。

他觉得他为那个死去的人添了一把火,浇上一锅油,他觉得还有人活得很好,就不知到底会不会死,或者舍不舍得死。

“好了没有?”藏镜人愈发不悦,见他换着腿又伸过来,肯定是享受着起了兴。

温皇哎呀叹了口气,说:“珍惜吧,或许我们今后将不再有机会。”


……

“我说的对么,罗碧?”你我不是永不离分的痴男怨女,那便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你早就在我的局里,被我拉向地狱,但是你没有沉没。任飘渺杀性的这一面蠢蠢欲动,脸上也火辣辣的疼,这一下打得不轻,失了忆的男人如同发了疯的野兽,面上存着迷惘和失意。

“神蛊温皇”这个名不断出自他口,他好像叫魔障了,英俊的眉眼里掺着些许执着与固执,明明迷失,却仍不肯放下。

变回来的温皇收起无双剑挥挥羽扇,负起手背过身去狂肆地笑了起来,藏镜人不知道他是谁,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他好像在自己身上下了诅咒,解去了所有蛊效,只留下一盏存活于世,于是藏镜人浑身揪紧,哪儿都疼。

温皇不下棋是因为不争输赢,温皇要的永远是乐意与否,一局完了还有一局,过眼人何其多,然而,日月星辰,森罗万象,只有他神蛊温皇和罗碧最恶,永不信鬼神。

——气消了么?

他在地狱里喊出声,藏镜人捉住了他的灵魂,他沉寂的心扑通两下仿佛回到从前渐渐复苏,他终究有他不一样的结局,他从怪物变成了人,而有人,从人变成了怪物。






(完)


合志不再二刷,如果有机会会和太太们再次合作第二部合志,这篇大概是我目前为止写得最满意的作品,很庆幸因他们入金光坑,很庆幸喜欢上他们,有时候挺感慨的,我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明明CP这么冷,后来想想有什么坚不坚持的,我想为他们产粮,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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