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心无旁骛,非他不可。
—— 一个cp厨的自娱自乐。

站内所有文禁二改,感谢合作!
→忍者ブログ备用粮仓见首页链接。

【藏温】人非草木(上)

藏镜人X神蛊温皇

藏温群双旦产粮活动,所选歌曲《让酒

架空背景,一个故事。

 

 

*

 

温宁、痞戾、多情、薄义,

不过今日一张皮。

 

嗔怒、痛泣、悲恶、狂喜,

不过千面千人语。

 

上章

最近主人手边总有一杯酒,如出一辙的颜色,却飘着不同的味道,一盏茶的工夫,酒就见底了,但是见不到人来,也看不到人走。

甫拎着新采买的香串准备踏进门就听说有人在传这个王朝又改朝换代了,说书人手中拿的书卷里绘有一张画像,据说是当今苗王的画像。

“我看新王的相貌挺不错的,凤蝶。”二十五轮为一腕,栓住凤蝶纤细的手,左右一看甚是讨喜。她好久没为自己办过精致物件,一时间也感慨,就懒去想主人话语中的含义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的酒都去哪了呢?”凤蝶狐疑打量,也如往日那般左瞧右探,照样窥不出究竟。

主人躺在昂贵的贵妃椅里,有一下没一下摇着羽扇昏昏欲睡,外头怎么变化他不管了,上门来委托的客人他也不理,还珠楼大事有酆都月操办,小事由自己,那他能做什么呢?怕也只有吹着风数钱了。

“主人?”没能装作无视,只能再问一遍。

“哎,我累了,你下去罢。”

“你脚都不沾地,到底哪里累了?!”

薄暮之下多行人,镇前一棵老榕树,十几个翘辫小儿围作一圈抱住它,似乎在试探这树的年轮,欢乐的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忘记了烦恼。

这个朝代换了谁称王对他们毫无影响,不要兴起战火便可,他们依旧过自己的日子,于是来来往往兜售商品的何其多,个个背了个小木箱穿着草鞋,还跟树下小儿打招呼,再在客栈前竖起耳,听说书人津津有味讲故事。

“有个剑客剑术无双,单枪匹马杀入阵中,你们猜怎么着?他非为了财,也非为义,他非是要擒了将领,而是一个转身与其背靠背了起来,他从阵里救出被围杀的将军,但也因此,他一人屠了对面三百精兵……”

客栈里有人在笑,有人在闹,还有人沉思着在数三百精兵到底是怎样的场面,也有人凭着一家之言唏嘘不已。说书接着拍案讲,讲那剑客是对是错,他一旦讲,在场众人便跟着议论纷纷。

杀人,肯定是错。

人杀,不得不错。

他要杀,是他的事,与老百姓有何干系?

要杀他,那也是他的事,他要保命还要救人,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酆都月拉低了斗笠甩甩披风上的霜雪,并低下头看着脚下靴子,那点惨然的白令他眉头一皱。他经过也不进门,隔空扔下几枚钱,钱币在说书人面前的碗里荡起叮铃响声,然后就走了。

他在还珠楼门口跟站在那的凤蝶打了个照面,扔给她去了趟异域找到的新的香串,说:“楼主交待我的事,我都做了。”

“你很不满?”凤蝶翻来覆去在比对两个香串。

“我当然不满。”酆都月讥讽地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他怀里还有不少卷宗,出一趟门,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

他拐向内院去了,就像他当时听楼主命令时也是这样做的,面露讶色之余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抚琴弄香,长长的衣袂攀在风雨里,能拧下来一场湿意。

他唯唯诺诺应了句“是”,如此而已,毕竟他若抬起头,就能被眼前人冷静漠然的目光刺得体无完肤。

世间情感无数,样样伤人,不如掌握利益,为我所用——有人曾这样教他,然而这样的人,却作茧自缚了。

 

 

凤蝶是在岸上找到忆无心的,她俩的相遇如所有女孩儿一般美妙又可爱,那时才刚刚初春,桃花枝上结了花苞,苍穹也静谧,忆无心将衣摆撕掉做了个临时短打装,蹲下去捉停在东北角的那只小雀。

她呼哧呼哧埋头捉,有时还被自己滑稽的模样逗得一乐,捉半天一无所获,雀儿飞走了,一双蹬着精致鞋履的脚却在她面前站定。

后来凤蝶才知晓,江边那个小木屋便是忆无心家的,只是她从不在那住。凤蝶轻快地迈开脚步,忆无心也早发现了她,隔老远就扬起手打起招呼,一张笑脸能感染人。

凤蝶递过去一个香串,说:“这个刚好你我都有份,我给你戴上。”

“凤蝶姐姐,你一来就送我礼物。”忆无心很不好意思,又没凤蝶力气大,被一直捉着手。异域的香串不仅有二十五轮, 还有奇香,凤蝶第一想的是自己戴了可惜,倒不如给这个小妹妹。

“我那要什么都容易啊,你戴着香串,说不定还能捞尾大鱼。”凤蝶天马行空安慰她。

忆无心笑开了,“我们就到禁渔期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捕鱼的哦。”

“咦?是么?”凤蝶探头探脑,果不其然,以往泊在岸边的渔船不见了,木屋好像也破败了不少,按渔民随拆随建的习惯,估计等下回出海会再造新屋。

屋前还坐了一人,挽起袖子抡起胳膊在拆鱼线,他看着力气很大,手臂上突突跳着肌肉,嘴里还叼着剪子,对这边的事不闻不问。他随身配有武器,用一根天蓝色的绳系着,是一把看似无用却暗藏乾坤的剑,剑鞘绘有错综复杂做工讲究的花纹,一点也不衬他。

凤蝶已经空了个把月没来了,眼前景象丝毫未变,便深觉恍惚。她知道,若禁渔期来临,少则半旬多则一季,她都再和忆无心见不上面了。

这趟来就是为送香串,她有自己的事,不会久待,转身就要离开,才走上两步,眼角余光窥得一物,从忆无心怀里揭出一角书封,笔划也好质地也好,眼熟得很。

她随口一问,“你闲来无事也有读书的爱好?”

“是。”忆无心赶忙拿了出来,翻上一页读个几行,内容与说书人讲的相差无几。

凤蝶不禁道:“可以读,但不要读闲书,我主人就是常这样,读到最后非但没能找着黄金屋,还望文生义……”

“哦?”忆无心好奇,还想听下去。

凤蝶一顿,又道:“可有我的信?”

忆无心愣住,“暂时没有。”

“好。”一步三回头,越过小姑娘的肩,若有所思去看屋前那个裹得黑漆漆的男人,凤蝶还没吸上一口气,就被逮个正着,那人仿佛知道有人在窥伺,蓦然转过头来,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能射出一枚枚渗血的刀子,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珠楼楼主的侍女,此时此刻也为之一惊,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独留忆无心怔在原地,不知她的来意为哪般。

她俩交往越来越频繁,所以忆无心多少也知道凤蝶姐姐有个心上人,在海那边的一个国家,跨洋送信的信使从不上岸,每每等在岸边的人多之又多,初遇之后还有好几次,无心只要踮起脚尖就能从一干排队的人里发现她的身影。

凤蝶姐姐从不承认自己有心上人,就像从不承认这本书曾是亲手递过来的一样,忆无心以为这是她的秘密,便由她去了。而且,她也愿意替凤蝶姐姐排队等信,只是若禁渔期开始,直到桃花汛涨都无法再帮忙了。

 

 

春三月,山林不登斧,以成草木之长。

“败将好听?还是对手好听?”温皇握书在呢喃的片段,被凤蝶听了进去。

她知道,于太平盛世来说这些词已然没什么必要了,毕竟那是只在乱世产生的,乱世出英雄豪杰,当然也出实力与主人不相上下的。她还知道,主人是在一语双关,顺便鄙视一下从未谋面但不知亲自截过多少次信的“女婿”。

禁渔期至,凤蝶无所事事,新买的香串散发着奇香,香味不减,看她走来走去,温皇不禁将眼睛睁开一缝,说:“你想那个姑娘,去就好了,吾没有你,照样能吃饭穿衣。” 

“若我不在,你恐怕到傍晚都还躺着。”凤蝶睨他。

“耶~”温皇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就频频看向窗外。

凤蝶连忙跑过去,往下一看,原来——禁渔期到来,渔夫们都归家了,个个张罗起包袱,鱼网吊在长长的竿上,走在大街还被摊贩骂骂咧咧,说他们走路不看路。

埋头数着人头瞧,并没有熟悉的身影,也难得,主人的注意力会被吸引过去。想起那天所见,凤蝶忽然开口,“主人,你的无双剑……藏在哪儿了?”

温皇慵懒一笑,“太平盛世,要它作甚?”

“你有智,才有这还珠楼,你能武,才有天下第一,如果都不要,你还能为新王效力么?”就凤蝶所知,就算乱世中主人未能取得一份羹,也好歹出过一份力,才会被赏识,破例让还珠楼的势力渗透各个地方,这可不是普通生意人能够做到的。

“哈。”温皇的右脚往右脚勾了上去,翘着摇晃,“我没智,新王乐见,我没武,偷得浮生半日闲。”

 

 

夏三月,川泽不入网罟,以成鱼鳖之长。

东瀛海啸,短时间内所有船只禁止出海,包括信使,也不再来了。不知不觉有着相同命运的两个小姑娘又坐在一起,仰头望着枝繁叶茂的榕树,感慨万千。

她俩牵着手,腕上的香轮一转复一转,滚圆的模样,是在当地找不见的珍贵材料。

江边的木屋荒废了,忆无心支支吾吾,一直不肯讲新家建在哪里,凤蝶善解人意,便不再追问。不过看她经常陷入沉思,眉头紧紧皱着,凤蝶终于还是率先打破沉默,“无心,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忆无心一怔,大概未曾料想到会有这一问,“我和爹亲生得不像么?”

“不,太像了。”凤蝶说的是实话。

“嗯……”忆无心沉吟,不再说话。

良久,直到跟前走过一名挑担樵夫,她才恍惚作答,“我以前一个人住在江边,从小到大只认识教书先生,后来爹亲来找我……虽然他至今未曾说他是我爹亲,但是……”

至亲血缘岂是一句话就能否定的,第一眼她就狂喜,若眼前之人不是父亲,她怎会急着落泪?

凤蝶静静咀嚼她讲的,不禁问道:“教书先生?你一个人,哪有……”

“是啊,我哪有钱请。”忆无心的心思七窍玲珑,怎么会听不懂,笑道:“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事,总有人陪我,或是教书先生,或是路过僧人,或是算命老伯,不过都待不长久,匆匆就走。”

凤蝶感叹,“所以你其实也不孤单啊。”

“嗯。”忆无心笑了,“最后,爹亲来了,而那些人再没来了,你说神不神奇?”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经过,总会有因才有果——凤蝶脑海中的讯息如蛛丝缠绕,云雾漫漫,只要再拨开一些,就能恍然大悟,可是还没等她继续追问,就被笼罩在视野里的高大身影惊到,应是被气势给震住了,不由满头大汗。

主人常年在面前,打个喷嚏都知是什么形状,而且有他在,她从没见过狂风骤雨,也没到过乱世,可是眼前这位,便是停留在乱世之中的亡魂,他身上有狂气、有血气、还有煞气,仿佛是死过很久的人,也是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生于太平盛世的人居安思危。

无心她的父亲,竟是这样的凶神。

“爹亲,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经跟你介绍过啦,叫凤蝶……”

“走了,无心。”

“好。”回过头偷偷做鬼脸的忆无心隐入日光中,和她一同消逝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把剑,像极了很久以前的小凤蝶曾见过的那把剑。

“爹亲,你每次都这样,交多点朋友嘛。”忆无心拉着男人的手在撒娇。

男人的语气变得温和,“你一直在交朋友。”

忆无心无奈,“我说的是……”

男人别过头,“我不需要朋友。”

“可是这样下去,你那杯酒都没有人喝。”——最近爹亲手边总有一杯酒,如出一辙的颜色,却飘着不同的味道,一盏茶的工夫,酒就见底了,但是见不到人来,也看不到人走。

 

 

 

 

(待续)

 

下章点我

评论(1)
热度(17)

© 慕卿千余载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