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赤】付丧神之灾
*文：慕卿
*CP：#神赤#神田京一×赤羽信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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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髪，差一年不足百年，器物得化为精灵，诓骗人心，称之为付丧神。
每年立春前夕，清理旧的家什道具，扫扫煤烟，是必做的事，如此便可躲过付丧神之灾。
神田京一身在中原，有其心无其力，能做的只有仰头哀叹。
他最近闲得很，军师陪着俏如来四处趴趴走，剑无极忙着蹦蹦跳跳，霜在黑水城也似乎别有牵挂，反正只有自己是被遗忘了。
这让他想起西剑流中的日子。
一直以来，那些习惯并未消除，祭司大人会记得，因为她敬仰神明。而下属们会照做，是因为本就是东瀛人。
《伊势物语》，谁也读过吧？
赤羽信之介再带上他时，喊一句“神田，救人”，之后觉得飞速前进的那副身影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神田京一喜欢低着头数地上的蚂蚁不打紧，起码不会摔倒。
这也许是他一年到头站在赤羽身后修炼的反射，毕竟，抬头低头印入眼帘的也就只有一个人。
回来后赤羽也不会想到“难得偷个闲”这个侥幸话。
房间里烛光闪烁，点亮他别致的侧脸，夜晚的军师依旧威严，双目晶亮，仅在思考之余微顿，“嗯？这么快就立春了。”
一开始那几天，神田怎么也不肯离开，一定要守着他哪怕月正中天。
后来，赤羽几次说他，说不动了就拔高语气，明确表示大晚上的不需要保护，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赤羽披上外衫，拿起桌面上的摺扇轻轻合上踱了出去。
夜色深处有人家，家家都是新鲜事。
听着木屐踩出的动静，他好像又找回了在故乡的归属感，以至于熟门熟路推开门时，以扇抵唇沉默不语。
神田有个坏毛病，不爱睡床，他对榻榻米的忠诚犹如他的一根筋，这会儿倚着墙盘腿而坐，武士刀就抱在怀里。
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磕，眉眼中略有疲惫，高挺的鼻梁刻着深意，嘴唇抿着，已经找不到水份干裂了。
他是个帅气的人，赤羽就算不八卦，也多少不经意之间听得一些。
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对方在自言自语，大致就是“军师，西剑流上下的女人好像都是你的追随者，难道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要做光棍了么？剃个头怎么样，浅草寺环境不错……”
呃，他适合吐槽役就是了。
赤羽信之介本想再上前一步，忽然下摆动弹不得，低下头一看，竟然是由石磨陶杯幻化的精魅，再一望，果然，案上的杯子少了一只。
这是赤羽自东瀛带来的随身物，刚好一对，为的是做个念想。有人还会带故乡土，谁都有那份思绪，赤羽信之介也是个凡人。
当然了，他一直没安分待着，为了做到无微不至，神田干脆全揽了照看，没想到，一来就照看成付丧神。
“你，叫不醒他。”它说。
赤羽用摺扇接了院子那头飘来的花瓣，“没有谁是赤羽叫不醒的。”
“那他怎么会容忍我们呢？”
“有我的地方，他用不着担心。”付丧神不知道话术这东西因人而异，不是人的自然是学不会。
“你们人类总会忘记……”风声鼓噪得很，付丧神的一半话消逝在了风中。
由不得它，赤羽往里走再坐下，从袖子里拿出要查阅的书籍，烛光一曳，又继续忙碌了。
付丧神费劲口舌没讨着什么，又生得矮小，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院子的风很大，桃花开满两株，这大概是尚同会诸多摆置中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树龄超过百年，因此不关前盟主玄之玄什么事。
神田京一醒来时，天边已经鱼肚白了。他看不见付丧神，即便对方大刺刺揪着他的袖口。
“军师？”他微眯起了眼，以为看错了，可眼前的确实是端坐的赤羽，撑额安安静静地睡着，连呼吸也沉稳。
怎么会？神田第一时间以为自己梦游到了对方房间，顿时害臊得很。
接着又反应过来不对劲，他甫站起身，两条腿还很麻，且，好死不死来个踉跄，等看出倒过去的方向不太好时神田更希望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空气中传来“哼哼”两声和拍掌的动静，神田没细想。赤羽似是有所感应，模糊不清说道，“不用你值夜，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近在咫尺的亮色长发倾泻着，一丝不苟的发冠微微变了位置，神田胳膊所在，正是搂上了这人，下巴就搁在对方清凉的耳尖旁边，发丝扫得鼻子很痒，更痒是一颗心。
闻着清淡的发香，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神田怔了许久才离开，之后低下头看看一双手，热度还在，徘徊不去。
他几乎是狼狈地回到原位，恢复成原来的姿势专注盯着前方的背影，直到窗外黄莺嬉闹，吸引得那人告别了睡神，抬起头顾盼。
神田京一看得心中一动，忍不住低声道，“军师，你醒了。”
“嗯。”赤羽的语气尚朦胧，如他迷糊的双眼，闭了闭再睁开，这才转过头来跟昂首挺胸双手贴着地面在转圈的付丧神大眼瞪小眼。
“军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给你带来了麻烦？”神田忽然觉得这一面好珍贵，那就算是麻烦是不是也可以认了，自己会一同承担的。
“没有。”执握起手边唯一一只陶杯，赤羽信之介看向他，“我们等会喝个早茶吧。”
“好。”神田要洗漱，也想取了一块清洗。
赤羽手一收，轻松说道，“我来就可。”
晨露来得刚好，打了水在院子里洗，凉意浸透眉梢。
“他自己就会醒。”付丧神在旁边欲言又止，赤羽笑了笑，“人类啊，比你们好懂多了。”
桃树的栽培方式并不妥当，按照五行来看，无疑是占着阴位，而正东北角就是神田的房间。
当水声淅淅沥沥，案上又是一对石磨陶杯，喜欢亲力亲为的赤羽信之介已经斟好了茶，迎面而来的神田冒着热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练剑半小时，再配这个，刚刚好。”赤羽展扇，摇一摇，尾指指着升腾的水雾。
“哈，是。”赤羽递过来，神田碰到了他的指尖，还是这样清凉，不过多了份无所顾忌的坦率。
军师总是这样，说不定有他在，才不至于被付丧神找上霉头。
神田京一一边喝茶一边走神，目光游弋，悄无声息过了一遍对方。
“在看什么？”赤羽信之介不准备告诉他他还有招妖怪的体质。
“看着军师，我就知道我在这里是有意义的。”神田京一为他续了杯茶。
而这意义，往往可以赋予太多形容。
（完）